“二弟！四弟！”

看到刘光和于鹏死于非命，大寨主“擒龙虎”何伟眼眶里满是泪水，挥舞大刀，猛劈狠砍，死命敌住了方总镖头。

方总镖头身形魁梧，手中的一对雁翎刀走得却是灵巧敏捷的风格。刀锋对着刀锋，迸发出一片火星。

何伟斜眼瞥去，山寨的弟兄们溃不成军，死伤枕籍，不禁悲从中来。

恶虎滩山寨的“五虎大将”义结金兰，情同手足，如今短短一个时辰内，四个弟弟死于非命，一时间心头悲恸，宛如身在噩梦。

“快撤啊！”

“大事不妙，逃命为上！”

“我的腿！我的腿！”

“二寨主和四寨主都被山贼的人杀了！咱们赶紧逃走！”

山贼虽众，然而面对暴风骤雨般的攻击，抵挡不住，阵势已乱。又看到二寨主、四寨主倒地毙命，心头更是惊惧，乱纷纷地逃走。

“给本县留个人头！”

陈处墨举着朴刀，想要追杀一番，却被方芷寒拦住了。

“穷寇莫追。你武艺稀松，若是再挨上一箭，要死要活的吓唬别人，芷寒绝不救你！”方芷寒冷冷说道。

言语依旧冰冷，但陈处墨看出，妻子的眼神却颇为温暖。

白芷月笑吟吟地走过来：“方姐姐，谁救谁还说不准呐。方才若非陈县令舍命挡在面前，姐姐早被那一箭射中了。陈县令中箭之时，姐姐可是伤心得很呐，看到人家没事了，又是冷冰冰的样子。”

方芷寒冷哼一声：“就是养的狗儿猫儿死了，我也会伤心，更何况陈处墨是我夫君，怎能无动于衷？倒是白公子，你刚才那么紧张做什么？”

白芷月脸色一红，没有说话。

陈处墨一脑门子黑线：老子好歹是你丈夫，怎能比作“狗儿猫儿”？

大寨主何伟看到手下弟兄溃散，大势已去，心头一片冰凉。

“天之我也！”

何伟卖个破绽，跳出圈子，万念俱灰，准备伺机逃走。自己这“恶虎滩”山寨经营多年，创业艰难，没想到转瞬间就灰飞烟灭。李元芳、二镖头中张凯、白芷月、方芷寒驱散了山贼，各持兵刃，将何伟团团围住。

“何寨主好武艺，我也只是刚刚抵得住。再斗几个回合，方某必败。”方总镖头赞道。

何伟忽然低吼一声，状如疯马，不管不顾朝一旁的陈处墨冲来。陈处墨看到何伟凶神恶煞的模样，一时间吓得愣在原地。

“陈贼害死我众多弟兄，今日与你拼了这条性命吧！”何伟高举大刀，迎头斩下。

方芷寒身形一掠，手中雁翎刀在何伟小腿划了一下，何伟大吼一声，踉跄了一下。陈处墨狗运冲天，把手中朴刀下意识地一挺，正好刺中何伟小腹。

“嗷！”

何伟小腹被刺，撇下大刀，仰面便倒。陈处墨心头大喜：自己抢到了本场最大的一颗人头！

“陈贼，老子死在你手里，真是天意啊！”

何伟虽然挨了一刀，但伤口不深，并不致命。他躺在地上，从靴筒里掏出一柄匕首，对准自己心口就要刺入。

“想死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？”

李元芳骑在马上，手腕一抖，长枪探出，将何伟手中匕首击飞。几个乡勇扑了上来，把何伟擒住。

“抓活的！本县有问题要问他！”陈处墨喝道。

恶虎滩担任前锋的两千山贼，阵亡五百，被俘三百，其余的个个带伤，四散溃逃。五个寨主当中，四个被当场击杀，大寨主被俘。

至此，“鹤山联盟”三大山寨之一的恶虎滩山寨，几乎团灭。

青牛县的乡勇们事先装备了铠甲，有效抵御了弓箭和锐器的伤害。再加上战术得当，只有五人阵亡，其中两个还是不慎从城墙摔下来摔死的。还有三十多人受伤，伤势都不甚重。

青牛县乡勇和参加战斗的镖师们高举兵刃，大声欢呼。

林希笑逐颜开，连蹦带跳，开心地对林竹贤嚷道：“泰山压顶面不改色，我陈大哥那是儒将风范！”

林竹贤微微一笑，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。

陈处墨命人把被俘的大寨主“擒龙虎”何伟押了过来，笑吟吟问道：“何寨主，你们以众敌寡，被陈某打得溃不成军，还有何话可说？”

“我呸！要杀便杀，要剐便剐，何某要是皱一皱眉头，便不是好汉！”何伟厉声喝道。

“何寨主，你们恶虎滩山寨位于鹤山一带，与我青牛县并无交集，为何要大举下山，犯我疆界？”陈处墨把朴刀一顿，大声喝问。

何伟把头一拧，一脸倨傲，并不回答。

“你们鹤山联盟的山贼，大老远地奔袭我们青牛县，一路上畅通无阻。若是没有人串联，鬼才不信。尔等的盟主是何人？”陈处墨又问。

何伟连连冷笑，丝毫不把陈处墨放在眼里。

陈处墨扭头看着一旁的张闻西，笑嘻嘻地问道：“闻西，犯人不愿招供，你有什么好办法？”

张闻西伸出双手，比划了一个“打板子”的姿势。

“哎，何寨主是习武之人，皮糙肉厚，打上几十板子，多半也不见效果。更何况本县仁慈，县里连刑具都没有，更是吓不住人家了。”陈处墨故意叹息道。

“卑职有一计，可以削一根木桩，从何寨主嘴里刺入，粪门穿出，像烤羊肉一般，架在炭火上烤。”张闻西拱手建议道。

何伟面色一变：斩首他不怕，可这种“穿刺烤肉”的死法，实在太过痛苦。

方芷寒和方总镖头对视一眼。士可杀不可辱，两方对战，倘若把何伟一刀砍了，倒也罢了。如此折磨，甚是不妥。

“哎，闻西怎么如此残忍？倒不如把何寨主扒个精光，骑在削尖的木驴上，在青牛县游行。”陈处墨摆摆手，声音慵懒。

何伟面色大变，嘶声道：“陈贼，休得折磨你何爷！反正恶虎滩都全军覆灭了，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？的确有一人，身为鹤山联盟盟主，统领所有山寨！此次进攻青牛县，便是他幕后主持的！”

“此人姓甚名谁，是何来历？”陈处墨目射凶光。

“姓名不知，我等都称呼他为带头大哥！”何伟老老实实交待。